03 自由是否会使人无法承受,进而竭力逃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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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个暑假,在雇佣保镖的第二天,我终于能够顺利出门了。 同样也是在雇佣保镖的第二天,我近几年来第一次在床上睡到将近中午才醒。 一夜的性爱带来的结果就是我在醒了之后恍惚了好半天,有种自己睡了很漫长的一段时间的感觉。我下意识抱紧了身侧人的腰,把脸埋进了他并不柔软但足够宽阔的胸口。 ……嗯?身侧的人? 我茫然抬头,看见了我雇佣的保镖先生平静的睡颜。 抛开其他因素不谈,伏黑甚尔先生有着一张俊秀到几乎有些女相的脸庞。黑色的短发柔软顺直,鼻梁挺拔,下颌的线条锋利锐直,微微抿起的唇薄而秀美,而嘴角那道细长的伤疤则是给这张面庞增加了额外的野性。 我猜测他清秀的相貌应该是随了他的母亲,整张脸只有那道疤属于“伏黑甚尔”这个人本身。 我下意识伸出手想要摸一下。 但我的手腕被握住了。 一直安静地闭着眼的男人慢慢睁开了眼,黑色的眸子扫了我一眼,又瞥了眼我的手,问:“你想做什么?” 他的声音哑而低沉,混在喉咙里有几分含糊。 伏黑先生似乎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声音哑的有些不正常,他闭上了嘴微微皱起眉,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。 我斟酌了两秒,还是坦率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。 “想摸一下你嘴边的伤口。” 他似乎有些惊讶,挑了挑眉哼笑了一声,松开了我的手腕。 我听见了他懒洋洋的声音。 “喏。摸吧。” 我的拇指如愿贴上了他的唇角,在确认了他确实不会突然对我出手之后,其余的蜷缩起的手指下意识蹭了蹭他的下巴。 他的手自然地搭在了我的腰上,然后把我往他怀里扣了一点。 我抬起头,只能看见他微微眯起的深色的眼睛和无波无澜的唇。 “……” 我开始感觉有些不适应了,一种奇怪的既视感促使我下意识开口: “伏黑先生,我并不是女性。可以的话,请不要用对待女性的方式对待我。” 伏黑先生平淡地回我: “你不是也像摸猫一样摸我吗?被我当女人抱一下怎么了?睡都睡过了。” “……” 伏黑先生似乎有自己一套逻辑体系,也一点不在乎自己说的话是否能创死别人。 他比我见过的最自我的人还要更加的任性。 我猜想,他会有如此态度是因为他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生命,故而不在乎他人、不在乎世界。 真奇妙啊。这样的人居然还活在这个世上。 “早上吃什么?” 他的手伸进了我的衣服里,用粗糙的手掌慢慢磨蹭我的皮肤。 “已经是中午了。” “哦,那中午吃什么?” “嗯……去超市看看吧?” “行。” 他应了一声,然后把脸埋进了我的脖子里,跟着传来了湿濡的触感。 “……?” 我挣扎了一下,没有挣扎开。有些不适地开口:“伏黑先生,这是……什么意思?” “嗯……吃前餐?” 有些含糊的声音从脖颈处埋着的脑袋传来。 毛茸茸的脑袋蹭着下巴,有些痒,但更多的是神经的某个末梢被sao动的感觉。 “雇佣关系以及……炮友关系吗?” 我喃喃自语。 伏黑先生的手摸到了我的下体,手指粗鲁随意地搓揉起我的性器。 ……又疼又爽。 我的喉结滚动了一下,手指下意识抓紧床单。 他问,“不愿意?” 我回,“不、您愿意选择我,是我的荣幸。” 他并不觉得自己重要,我也并不觉得我的人生有什么意义,烧死两个虚无存在的“人”换取性快感,怎么想都是个不会亏本的买卖。 在我扶着性器插入他的身体的那一刻,我想起曾经被一个关系不错的同学问过的一个问题——“想抱什么样的女人”。 那时我的回答是:只要是喜欢的人,无论怎样都可以。 ……不出所料地被嘲笑了。 现在如果再让我回答那个问题,我大概会说:谁都可以,无论怎样都可以。 ———— 我和伏黑甚尔先生的身体契合度惊人的好。 在我雇佣他的两个月里,家里所有能zuoai的地方都粘上过我们两的体液——至少三次。 他zuoai的习惯像狗一样,只要爽到就会完全不控制力道地抓我咬我,没有爽到也会恼火地咬我,两个月下来,我身上的吻痕、咬痕、血痕就没有断过。我指给他看,让他给个说法,他笑的乐不可支,嘴角细长的伤疤弯成一道曲折的线,然后把我扯过去在我的脸上或者是肩膀上再咬一口。 于是下一次的性爱我会带点怨气地折磨他,让他爽到发癫,jingye乱喷,尿的到处都是。 伏黑甚尔先生看起来并不在意,反而整个人如同全身的骨头都碎了一遍一样瘫软在床上,目光虚无地看着天花板,唇角带着沉醉的笑意,然后缓了一会儿把我扯过去,强迫我和他进行唇舌间唾液的交换。 我觉得他好像脑子有点不正常。 他居然在性爱中找到了生命的存在感。 值得一提的是,和频繁的身体交流不同的是,我们之间的语言交流寥寥无几,隔纸窥窗,只停留于最基本的层次。 他知道我是个高一的学生,偶尔兼职侦探与情报贩卖,赚取生活费。 我知道他是个杀手,偶尔兼职保镖,蹭吃蹭住。 仅限于此。 他不过问我的家庭,我也不过问他的过往。 这就够了。 两个月后,我的暑假结束了。我对伏黑甚尔先生的雇佣也到此为止。 他最后从我身上讹了笔大的,花了70亿日元帮我在黑市买到了一个可以抵御一次致命攻击的手绳咒具,然后找我要了二倍的价格。 ……他绝对、绝对是,知道我手里有多少钱才会开口报价的(咬牙)。 分别的时候,他单手插兜,随意地摆了摆手,留给我一句:“别死了啊。”就离开了。 我看着他离开时的背影,猜测他晚上回去是要岔着腿用手指努力够、还是用道具捅,才能把早上我在他肚子里射的jingye弄出去。 “……” 也许都不是。 他大概会去找新的床伴,然后让新床伴帮他把那些东西弄出去吧。 毕竟那种事情,谁都可以干。我并不独特,谁都可以取代我。 “秋声!” 有人从后面拍了我一下,是我的同班同学。 “怎么站在校门口不进去啊?” 我的目光扫过他的肩膀只有我能看见的一个影子,抬手挥了上去。 那个影子应声湮灭。 “走吧。” “嗯?哦哦!……哎呀不知道为什么感觉突然肩膀轻了一下诶!……秋声!你暑假作业写了吗?给我抄抄!” “到教室给你。” “感恩啊——!那个那个,新出的游戏你买了吗?” “想玩就求我。” “求你了!!——义父大人!!这是我一生的请求!!!” 没有意义的人要继续自己没有意义的人生了。 我想,我应该不会再见到伏黑甚尔了。 …… 应该不会再见到了。 我是这么想的。 但是命运往往喜欢开玩笑。 我猛地冲过去挡在他的身前,伴随着轰然落地的巨大的白色光浪,我手腕上的手绳应声而碎。 我被压的整个人摔在地上,喉咙间咳出一口血。 浑身浴血的雪白发的少年站在我的面前,有些讶异,但又很快平静了下来,越过我对着我身后的人说:“没想到你还有帮手啊。不过他看起来很弱哦?唔……不如说咒力弱的有点意外?勉强到三级吧?” ——好没礼貌啊这个人! 我挣扎着撑起身体,抬头望向面前的人,却在对上那个少年苍天一般青色的瞳孔时骤然哑住,原本有些被冒犯到的情绪一瞬间湮灭。 和我不一样。 这个人一看就是无可替代的“主角”。 雪白的、却生机勃勃的白发,即使脏污依旧难掩精致的如同画一样的五官,以及那双仿佛承载着青空一般的苍蓝色的瞳孔。 如此、美丽的眼睛——这样的念头,一瞬间盖过了“我可能会死在这里”这个想法。 我甚至想上前帮他擦掉脸上的污渍。 “唔、要打吗?单方面的屠杀很没意思诶。” 少年用手按着脖子发出“卡巴卡巴”的响声。 “嘛,算了,反正我现在杀掉谁都没关系。” 他这么自语一般地说着,朝我走过来,苍天之瞳中印着我的影子,平静地如同注视着一个不值一提的物品。 “努力挣扎,尽可能让我尽兴吧。” 他说着,比出手势,同时念到:“【苍】——” “喂!” 那一瞬间如同条件反射一般,伏黑甚尔把我猛地往后扯了一下,但也就在同一时间我叠起手掌,手影在地上映出一只巨大的怪物,我叫出他的名字: “【魔虚罗】!” 巨大的魔物从影子里拔地而起,它遮盖住了我和伏黑甚尔,然后在挡下一记攻击后,手中的车轮快速旋转起来,损伤的部位快速恢复,手中的车轮越来越亮,直到——猛地破碎在半空中。 我摔在地上吐出一大口血。 以我的咒力强行召调服唤出那个式神就已经很勉强了,根本不足以支撑它发动攻击。 我听见面前的白发少年“哇哦”了一声。 我抬头,看见了他切实的惊讶的眼神。 这一次他的眼睛里出现了我的影子。 他问:“十种影法式的魔虚罗?你到底是谁?” 我努力把嘴里剩余的血咽了回去。以免在这种和“主角”进行自我介绍的环节里掉逼格。 “禅院秋声。一个……无关紧要的路人而已。”